寿镜吾执教三味书屋时,适逢清末,当时,外国人在绍兴城建了真神堂,他们豢养的教徒中的败类经常霸占百姓的土地、房产,绍兴城被他们闹得鸡犬不宁。正直、倔强、嫉恶如仇的寿镜吾教书之余,每日在家里咒骂洋鬼子。他拒绝洋人“拜访”三味书屋,还特意在院里修了一个空坟,以示誓死不与他们合作。
寿镜吾对学生要求严格,但从不体罚学生。学生学习之余,喜欢溜到后园去玩儿,寿镜吾先生就会在书房里大喊:“人都到哪里去了!”“他有一条戒尺,但是不常用,也有罚跪的规则,但也不常用,普通总不过瞪几眼,大声道:——‘读书!’”鲁迅因为父亲卧病在床,早上起来先去给父亲买药, 结果上学迟到了。寿镜吾老师狠狠批评了鲁迅,鲁迅没作任何解释,在自己坐的课桌上用小刀刻了一个“早”字警示自己,从此再也没有迟到过。
鲁迅刻有“早”字的课桌现在依然摆放在绍兴鲁迅祖居对面的三味书屋里,供中外游人参观。最早发现鲁迅有文学天赋的就是寿镜吾。有一次,寿镜吾教学生对课,也就是虚实平仄的字相对。有个调皮的同学趁老师外出,到老师课桌上偷看对课的题目。这个学生为了得到个好成绩,就悄悄问鲁迅:“‘独角兽’对什么比较好?”鲁迅随口答道:“四眼狗。”那时人们叫戴眼镜的人为“四眼狗”,而寿老先生也是戴眼镜的。课堂上,寿老先生说“独角兽”,这个学生马上就说“四眼狗”。这下可把寿老先生气坏了,他责问那个学生说:“‘独角兽’是麒麟,‘四眼狗’是什么东西?你把骂人的话也拿来对课,真是不长进!”
鲁迅用书遮着脸,暗暗发笑。接下来,有的同学有的对“一头蛇”,有的对“三脚蟾”,有的对“九头鸟”。而鲁迅根据《尔雅》这本书,对了个“比目鱼”。寿老先生听后,用手摸着胡子,连连点头说,“独”不是数字,但有单的意思,“比”也不是数字,但有双的意思,把鲁迅大大夸奖一番。
寿镜吾先生和鲁迅的关系也很好。据鲁迅的弟弟周建人回忆,鲁迅的父亲病了,有一次医生开的药方中要用十年的陈米做药引子,鲁迅不知道到哪里去找。寿镜吾先生知道后,说他有办法,不久,就背了一袋陈米送到鲁迅家里来。
鲁迅与寿镜吾先生的师生情谊很深,无论求学南京,还是去日本留学,或在北京工作,只要回乡,鲁迅便不忘去看望寿先生。1906 年,鲁迅奉母命从日本回乡完婚,在家仅住了10 天,也要抽出空去寿先生家坐一坐。
1912年,鲁迅在北京教育部工作时,与寿镜吾保持书信联系。寿镜吾生前曾多次对人讲,他的学生当中周树人是最聪明的,不是一般的聪明,他读书读得深刻,作文更深刻。遗憾的是,因为绍兴城在20 世纪20 年代是一个比较封闭的小城,寿镜吾直到1929 年逝世,也不知道他的学生周豫才已经“变成”了鼎鼎大名的鲁迅了,他只知道他的这个学生周豫才在外做事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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